【記者郭姿恬/嘉縣報導】她說:「佘」是「人」要受啟「示」的意思,所以要注意聽別人講什麼。而聖人之為聖,是要聽人家的說法自己再說,於是要「聆」聽之後再回應,她的名字就叫佘聆。她的父親為她取了這個充滿哲理的名字。但是遇到她有興趣的話題,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。早先她想讀完民族音樂學系之後,就到都市去一邊教鋼琴,一邊當售屋小姐自己獨立生活,結果她考上了臺灣大學的音樂學研究所,準備完成碩士學位之後念博士,將來可以在大學教書。
佘聆三歲開始練習鋼琴,後來也學長笛。大學甄試她考取了新竹師院,但是爸爸告訴她當老師很辛苦,英文老師蔡百川也說,人生最快樂的事是能將興趣與事業結合在一起。她愛音樂,對音樂治療有興趣,想以音樂為事業,於是她捨棄了甄試的國立學校,參加指考時也摒除了其他的科系,來到私立的南華大學民族音樂學系。
進入南華大學的初期她是失望的,琴室裡的立體鋼琴不如她家裡的三角鋼琴,覺得自己沒有練琴的地方。但是教授民族音樂學的沈洽老師、教授世界音樂學、人類學、原住民音樂的陳俊斌老師告訴她,來南華大學不是來練琴學技術的,是要學會思考,關懷人文,要懂得文化,學會人際關係的,看事情不能只有狹隘的單一觀點,而是要兼顧局內、局外,要有宏觀的角度。
歷經挫折、調整心緒、學會觀察、放下身段,做好人際關係,在陳老師陪讀,訓練她讀書找重點、擷取精華作筆記後,她向國科會申請到了「阿美族工作歌」的調查計畫。她到台東訪問阿美族音樂研究專家黃貴潮,黃老師看著這個「黃毛丫頭」,不想說也不願說,他認為這個議題是學者專家討論的議題,至少是研究生研究的題目,大學生是太嫩了,對她是個重大的挑戰。
工作歌是阿美族人在搗米、拾貝、採藤等各種工作場合,即興唱出的歌謠、曲調,是鮮少人研究的題材,面對黃老師的「擔心」,她沒有氣餒,她反省自己是否不夠謹慎、不知量力而為?思考之後認為自己是有能力去探討這個題目的,於是更認真的尋找文獻、更認真的與指導老師陳俊斌討論。
有一天,她再次拜訪黃老師,問他「mi-tapi-ay」時,黃老師才對她另眼看待,「mi-tapi-ay」是個古老的用語,不是現在常見的語彙。「mi-tapi-ay」有多重意義,但是文獻少之又少,不是深入鑽研的人鮮能窺其堂奧,通常指的是未婚妻或女性到男方幫忙的意思,還有未婚少女之意。有了這樣的交集,她的研究變得比較順遂,不但完成了國科會的計畫,還作為大學畢業的論文,更也是這次前往台大甄試面試時與考試委員說明的焦點。而沈洽老師帶給她局內局外看問題的觀念,也成為她在口試中以英文回答口試委員問題的核心論點。
她說她是個愛思考不喜歡死背的人,因此報考四所研究所考試時,用自己的理論、想法作答的台大、南藝、國立台北教育大學都上了榜,要背誦釵h課本知識的台北藝術大學時她就落榜了。她讀書的方法是隨時隨地的準備,認真的筆記,妥善有序的整理。晚上,一定在十點前上床不熬夜,早晨通常會在七時起床,如若需要甚至會在三點起床,她認為早晨的腦筋清楚,可以釐清問題。
佘聆的堂兄弟姐妹,大都是國立大學的學生,她考取南華民族音樂學系時,她的父母難免落寞,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,將來了不起教琴、當售屋小姐,如今,她在釵h老師的薰陶、自己努力下,豁然開朗,闖出一片天地,是南華的驕傲,也是自己的驕傲。